「我已經......不想說什麼了。」學長按著額,這樣說了一句話。

他完全對殺蟲劑絕望了,至於狼牙棒我就不知道了。

不過我覺得應該不錯才對。

「我明白。」漾漾如此說。

我在想,如果漾漾手上的不是殺蟲劑而是大拖鞋,說不準學長會用那只拖鞋直接把漾漾拍死在這邊。

「我會,我會用拖鞋把你拍死之後埋在這裡。」學長非常肯定了我的想法,看來漾漾想的是差不多的東西,「如果你給我用爆符作出拖鞋的話!」

目前的狀況是,三分之二的大蟑螂被打倒在地,還有幾隻正在我們四周跑來跑去,我想是在警戒著學長。

移動的聲音窣窣的響個不停,讓人感到煩躁。

我看著我手上的狼牙棒,我笑了。

呵。

舉高、擲下,一氣呵成,沒有任何拖泥帶水。

但是我忘了我手上的武器其實是爆符變的,所以……

眼前閃過一點銀色的光線,然後學長已經站在我們的面前,我們沒有人因爆炸而受到影響。

「希,下次用爆符小心點。」他微微的皺眉頭。

學長,一直皺眉的話小心以後會有皺紋喔。

雖然好像是我害的。

然後我聽到熟悉的怒罵聲,「靠!」




學長踏著地上青綠色液體的小水漥,不過看起來好像沒有事。

「你應該多去圖書館看些東西。」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一整把折叠好的爆符遞給漾漾,「然後、練習。」最後這幾個字有點咬牙切齒,我覺得連續兩次的『爆符意外』已經快讓學長精神崩裂了。

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黑袍學長居然敗給一個無袍……喔不,是兩個無袍,我想再這樣下去,學長顏面可能要掃地了。

「好......」

我看了看漾漾手上的整叠爆符,有十來張左右。


圍繞著我們的大蟑螂有幾隻不太死心的還想逼近,學長交代完事情之後翻出手,我注意到他手上的幻武兵器已經消失了,然後他取出了另外一個小小的、銀色的小盒子,「來繼續前幾日的話題吧。」

學長翻開小盒子,裡面裝著一個很小、很小的三角水晶錐,隱隱約約發著光線、看起來非常的美,會讓我聯想到賽塔。

「這裡還有幾隻石蟲?」學長看著漾漾這樣問。

不知道是不是幻覺,我覺得他一問那個錐子就更明亮了一些。

「呃......」漾漾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,「『十一只』。」我想不是幻覺,因為漾漾一說話的時候,那個水晶更亮了。

「『你認為我可以對付剩下的幾隻?』」

「『全部。』」這是一定的,我覺得剩下的學長絕對都不成問題。

「『如果是你、你可以對付幾隻?』」

「『一隻都沒辦法吧。』」我看見學長擰起眉,對這個答案似乎不太滿意。

「『言靈是主宰生命思考的一種術法、也是牽制靈魂的一種密語,你希望,這裡的石蟲在三秒過後如何?』」

如何?

「『最好通通消失。』」

學長笑了,我說不上來那種笑容,總之跟他平常那種要笑不笑的樣子有點差別。

我看見一隻大蟑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學長後面,高舉了腳就要往我們幾個亂刺一通,「啊......!」我想提醒學長。

不過也就到此為止。

「三、二、一。」

就在學長閉著眼睛這樣念的同時,我看見了他手上的水晶錐跟著炸開,細小發亮的水晶碎片化成粉狀然後落在盒子底部。

所有的大蟑螂都發出哀鳴。

然後,在我眼前消失了。

學長睜開眼將盒子倒扣,亮晶晶的粉沫隨著風飄在地上、然後消失。

「這個、就是基礎言靈。」他這麼說。

*

老實說我不太明白剛剛發生什麼事。

四周靜悄悄的,什麼都沒有。

學長將盒子隨地一丟,拍拍手掌上的塵土,「這是你打從心中的希望,然後透過祭品與媒介,成為一種咒語。」

「咒語?」

「是,那個就是屬於言靈的咒語。」學長伸過手在漾漾的包包裡面拿出他的筆記本,然後很逕自的寫下去幾樣東西,「嗯......有些是你二年級才能學的......算了。」

我看他卯起來寫,滿滿一頁都是字。

「我以前看過漫畫跟小說,大部分言靈使用者好像都......要有公平心?」

學長看了漾漾一眼,「怎麼可能做到完全公平、又不參雜感情?」他笑,完全不同意漾漾的說法,「言靈這東西有趣的地方就是你要在時間裡面找到合理的時間,於是他會發生。」

時間裡面找時間?怎麼找?

我完全聽不懂。

「比如有兩個杯子,一個空蕩蕩、一個裝滿水,你要在杯中下毒自然是會下在有水的杯子中,而你要將言靈使用在物件上,自然是有那個物件。」

學長把筆記本拋還給漾漾,「你的言靈說、我要詛咒那個人,可是不能詛咒不存在的人,時間中合理的人、事、物,於是基礎便形成了。」

我想了想,大概明白學長的意思,可是依稀又覺得沒這麼簡單。

「未知的時間裡面,如剛剛的石蟲,你知道他們應該會被我殺死、不會存在世界上,但是也有可能他們會活下來,二選一之後,你的言靈說他們會消失、所以就消失了,這是可見的未來言靈。」他伸出手指著地上殘留的青綠色液體這樣說,「在時間的時間當中,這是合理的,所以言靈驅動了時間,將所有的蟲都消滅之後,言靈便完成了。」

「我......不是很懂。」

「沒關係,意念越堅定者的言靈越能發揮其功用,而搖擺不定者便是無效,你先記住這個就好了。」

學長停止話題。

漾漾點點頭,最後這句他應該明白了。

就在我覺得學長好像要回去的時候,他的手機響了,然後我的、漾漾的也跟著響,是簡訊。

按了兩下調出簡訊來看,那上面出現了謎一般的訊息:

『消滅石蟲十一只,以下......』

我瞪大眼睛,看見了天文數字,每次任務的錢都是這樣?

「會計部發來的,這次工作的酬勞。」學長已經見怪不怪的把手機收起來,然後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事情,「我忘了,還沒帶你們申請通用戶口。這樣好了,宿舍你最快也要周日才能搬入,你搬進來以後一起幫你申請這些東西。」

通用戶口?

「郵局戶口可以嗎?」漾漾問出了我的問題。

「......」

「不好意思當我沒說。」

很顯然的學長也打算當漾漾沒說,「上回兒因為你沒有通用戶口所以那個錢鬼才派支票給你,我們這邊的通用戶口基本上在所有的世界都管用,比......郵局的好一些。」

我記得支票要到銀行兌現。

所以我覺得學長說的什麼戶口應該也是類似這樣的東西。

「我讓那個錢鬼這次也派支票給你,過幾天戶口開立之後你就可以慢慢存了。」

我突然很好奇學長的戶口有多少錢,大概天文數字吧。

「是你們目前達不到的數字。」學長在後面補上這句話。

黑袍大概都比郭台名他們還要有錢很多很多吧,雖然工作項目不同。

話又說回來,嗯……該怎麼說呢,我知道學長一直可以聽見我和漾漾所想的事情,簡單來說就像天線之類的原理一樣,可是這件事情只限於我們三個知道。

但是學長難道從來沒想過......當我們在想他在說的時候,很像某種人在自言自語碎碎念嗎......

於是、我和漾漾一起,被紅眼睛狠狠瞪了一眼。

「靠!」

學長的鞋底不用一秒就出現在漾漾的面前。

我下意識的捂了我的臉。

光是看就好痛啊!真虧漾漾有辦法過日子。

我想我該慶幸生我的人把我生成女孩子……真的。

可是這樣好像……苦了漾漾……總之,漾漾你辛苦了。


【待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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